程培双猛然顿住。郁言穿好衣服,微微颔首,平静的离开了。人走后,茶座雅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很多。助理提醒程培双,半小时后还要主持会议。程培双这才有了动作,他阴沉着脸走出去,给一个迟到的,无人听见的回答:“因为你的确是影响胜负的决定因素。”·程深到家的时候时间刚过五点,屋里暖气开着,热烘烘的,郁言却穿着羽绒服坐在沙发上。“言言?”程深换鞋进来,脱掉了羊毛大衣。他绕到郁言面前,看清对方的穿着。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,米色中长款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:“你今天出去了?”他蹲下,去摸郁言的手:“怎么在家里穿这么多,不热……”郁言的手一片冰凉。“言言,你怎么了?”郁言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,慢慢抬起双手,去触碰程深的脸。程深被冷到,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“我今天出去了,”郁言捧起程深的脸,指腹抚过他锋利的眉梢:“外面好冷。”程深抓住他的手,用力贴在自己脸上,惊喜道:“你一个人出去的?去哪里了,这么厉害?”郁言说:“就在附近,午饭吃多了有点撑。”“你能吃多撑啊,”程深笑了笑,起身坐到他旁边,拉开羽绒服的拉链,摸了摸郁言的肚子:“瘪的。”“消化了。”“行吧,进去换个衣服,屋里这么暖和一会儿感冒了。”程深拉长手臂伸了个懒腰,他站起来,顺手刮一下郁言的鼻尖:“我去做晚饭,想吃什么?你最好晚上也能有点撑。”“程深!”郁言突然喊他。程深觉得郁言今天有点奇怪,那看似恬淡的外表下涌动着某种他看不清楚的情绪,这种感觉让他心慌,像踩在云端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坠下。他回过头,等郁言说完。郁言眼底似有若无掺入一点殷切与恳求,他真诚的,几乎用全部生命的力量在问:“你有没有……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啊?”程深眼角突突的跳了两下,轻蹙着眉心转过半边身体:“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问?”郁言小幅度勾起嘴角笑了一下:“我随便问问。”“没有,”程深说,猜测郁言大概是吃了药开始起反应了,揉了揉他的发顶,耐心的说:“别乱想,乖。”“哦。”郁言失神的应着,温吞的站起来,觉得整个人突然变的很轻,好像那只他一直抱着的浮木终于被浪卷走了,从此以后,他可以放任自己变成一条断尾的鱼,沉入幽深幽深,冰冷又黑暗的海底炼狱。他抓不住了,也不想再抓了。·郁言这次的药物反应非常厉害,已经到了无法正常生活的地步,他精神恍惚,意识不清,连白天和黑夜都无法判断。他全身都疼,骨头缝透着酸,连头发丝都和他作对,像是千万根绳索同时拉扯着头皮,一种不把头盖骨掀掉就不罢休的气势。他的视力越来越模糊,听力下降,不走到面前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。他开始吃不下任何东西,吃什么都会原原本本的吐出来,到最后完全对食物产生恐惧,逼的程深不得不带他去输液。唯一可喜的是他睡觉的时间变长了,哪怕睡着以后等待他的是无休无止的噩梦。他觉得好痛苦,清醒的世界在坍塌,梦里的世界在毁灭,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不快乐。某天晚上,郁言又一次从骇人的梦中醒来,他似乎已经习惯了,不急不喘的翻了个身,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程深正握着他一只手蹲在地上。他的手背上都是输液留下的针孔,泛红发紫,皮包着骨头都快找不到扎针的地方。程深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一遍遍的吻那些细小的伤口。他觉得自己好矛盾,既想郁言快点好起来,又不愿看到郁言受这些折磨。郁言见他这个样子,突然出声:“程深,你累不累?”程深没注意到郁言醒了,赶紧收起那些消极情绪,佯装轻松的问:“怎么醒了?我不累,马上就睡了。”“我是说……”郁言顿了顿,复又开口:“跟这样的我在一起,累不累?”程深最怕郁言乱想,心病还需心药医,如果他一直这样,吃再贵再好的药都没有用。“我的言言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,我能和你在一起是前世烧了高香,怎么会累?”程深俯下身蹭蹭郁言苍白瘦削的侧脸:“快睡觉吧宝贝,不许胡思乱想。”郁言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。他想,如果程深前世烧了高香才和他在一起,那他大概上辈子直接推倒了程深的香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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